《理想国》大纲

1. 前景(327-3B)

Socrates 和 Glaucon 来到比雷埃夫斯港参加向女神的献祭,被 Polemachus 一行人(Adeimantus在其中)截住带往家中做客。此时Polemachus家中有他父亲Cephles、兄弟还有来自卡克东地区的诡辩家Thyrasymachus。

2. 关于正义的争论(328B-368C)

2.0 话题缘起(328B-331B)

Socrates问Cephles:作为一个过来人,你认为(人生旅途)这条路是崎岖坎坷的,还是一条康庄坦途呢?究竟晚境是痛苦呢还是怎么样?Cephles回答道,有的人抱怨因为上了年纪生活大不如前,而他反而认为这使人心平气和,宁静寡欲,像是摆脱了奴隶主的羁绊一样。因此Cephles认为,所谓老年的痛苦,不在于年老,而在于人的性格。Socrates进一步试探道,人们会说你老有老福,不是因为性格,而是因为有钱。Cephles解释说:一个好人,同时忍受贫困、老年,固然不易,但是一个坏人虽然有钱,到了老年其内心也是得不到满足和宁静的。有钱对于一个正义的人的好处就是他不必骗人或神。

2.1 Cephles(331B-331E)

正义是有话实说,欠债还钱。Socrates:朋友发了疯,要不要把之前借的武器还给他?或者把整个真实情况告诉他?Cephles不能回答,借献祭脱身。

2.2 Polemachus(331E-336B)

  • 2.2.1 正义的定义 (331E-332D)Polemachus:正义是欠债还钱,同时朋友之间也应该与人为善。如同医术把健康给予人体、烹调术把美味给予食物,正义就是把善给予友人,把恶给予敌人,因此要助友损敌。
  • 2.2.2 正义无用 (332E-334C)Socrates和Polemachus的对话揭示:生病时医生最有用,出海时舵手最有用,正义在战争中最有用,而当和平时正义只在钱无用时保管钱才有用。此外,好的看守同时也可以是高明的小偷,因此正义也能偷钱。
  • 2.2.3 正义无力(334C-336B)Socrates追问Polemachus,指出朋友与敌人的区分和好人与坏人的区分是不同的。Polemachus修正了自己关于朋友和敌人的说法,改为好人和坏人。之后Socrates又指出正义无法造成伤害:人受了伤害,就是人的德性变坏了,即变得不正义了。但正义是人的美德,好人无法用他的美德使人变得更坏,这不是正义者的功能。因此正义无法伤害人,在战争中也无用。

2.3 Thyrasymachus(336B-354C)

2.3.1 正义是强者的利益(338C-343)

  • Thyrasymachus:强者是城邦的统治者,为自己的利益制定法律规定正义与不正义,因此正义是强者的利益。
  • Socrates:强者是否真的知道自己的利益?要是法律实际违背强者利益呢?Thyrasymachus:真正的统治者知道自己的利益,角色与人应区分开来。
  • Socrates:技艺是为了服务对象的好,而不谋求自身的好,例如医术是为了身体的好,所以统治术是为了被统治者的利益。Thyrasymachus:你没分清牧羊人和羊的区别。

2.3.2 正义是他人的好(343-345B)

Thyrasymachus:正义为强者效劳,而不是为受使唤的人效劳,老百姓用自己的效劳来使当官的快活。正义的人总是处处吃亏,而不正义的人总能多得。一般人不怕做不正义的事,只是怕吃不正义的亏。对一个人来说不正义比起正义更为有利,因此不正义是自己的好(而正义是他人的好)。Socrates:我不相信不正义更有利。

2.3.3 Socrates对牧羊人喻的反驳(345B-347E)

要区分好牧羊人角色和人,牧羊人的角色就是尽善尽美地使羊群得到利益,至于得到报酬是赚钱术的功能。一般人都不愿意担任管理职务,而要求报酬,其原因就是统治术不为统治者本身带来利益。论证逻辑如下:

  • 每一种技艺都有各自独特的功能。(逆否命题:相同的功能指向相同的技艺)
  • 医术给人健康、航海术使航程安全、挣钱术使人得到报酬,它们各不相同。
  • 不能因航海过程中变得健康了就称航海术为医术,同样不能因行医得到报酬而称医术为赚钱术。
  • 所有匠人都得到报酬,因为使用了相同的技艺即赚钱术,其本职工作并不带来报酬,从而没有利益。
  • 统治术也是如此。要让好人来当官,要么给与名利为报酬,要么威胁以惩罚——让他们被坏人统治。

2.3.4 Socrates对不正义有利论的反驳(348-354C)

  • a) Thyrasymachus颠倒黑白(348-349B)正义是天真单纯,不正义是精明,后者反而是美德与智慧。
  • b) 正义的人更聪明(349B-350D)正义不要求胜过同类,而要求胜过不正义者;不正义的人则对同类异类都想胜过。性质相同的人相类,性质不同的人不相类。另一方面,有知识的人不愿超过和自己同类的人,但愿意超过跟自己不同类的人;无知的人反倒对同类和不同类的人都想超过。所以正义是智慧与善,不正义是愚昧和恶。
  • c) 正义的人更强大(350E-352D)一个城邦,一支军队,甚至一伙盗贼,想要做成一件事,都需要通过正义来维持内部秩序,否则无法一致行动,也会自相为敌。不正义存在于团体时,使他们分裂、仇恨、争斗,而正义使他们友好、和谐。不正义存在于个人时,会使他本人自我矛盾,无法行动,并且与自己为敌、与正义者为敌、与诸神为敌。因此正义的人更强大。
  • d) 正义的人更幸福(352D-354C)每一事物,凡有一种功能,必有一种特定的德性。失去特有的德性,事物就不能发挥其功能。例如眼睛有其德性才能视物,否则不能发挥功能。管理、指挥、计划、生命等是人心灵的特有功能,需要其特有的德性才能发挥得好。由于正义是心灵的德性,不正义是心灵的邪恶。所以正义的人必定生活得好,从而快乐幸福;不正义的人必定生活得坏而且痛苦。

2.4 Glaucon(357-362D)

  • 2.4.1 三种不同的善(357-358)第一种善,人们只为它本身,不为它的结果,如欢乐和无害的娱乐。第二种善,人们爱它本身,又为它的后果,如明白事理、视力好、身体健康。第三种善,人们不为它本身,而是为随之而来的利益,如体育锻炼、赚钱术。Socrates 认为正义属于第二种善,而 Glaucon 说一般人认为正义是第三种善,是一件苦差事,人们拼着命去干,图的是它的名和利。
  • 2.4.2 正义之于灵魂(358-358D) Glaucon 提出两个深刻的问题:第一,什么是正义,什么是不正义?第二,它们在灵魂里各产生什么样的力量?
  • 2.4.3 正义起源于妥协(358E-359B)不是所有人在丛林社会中都能多得利、少受害,所以他们订立契约,把守法践约叫合法的、正义的。所以正义的本质是折中,是弱者施加给强者的约束。它之所以被接受和赞成,是因为大多数人没有力量去干不正义。
  • 2.4.4 践行正义并非出于自愿(359B-360D)只要有机会人人都想得不正义的利。古各斯戒指的传说证明,人做正义的事只是勉强的,而只要有能力干坏事,他就总会去干。如果谁有了权而不为非作歹,还会被认为是一个傻瓜。
  • 2.4.5 不正义的人生活得更好(360E-362C)将两个极端的生活作一番对照:最不正义的人能把坏事干得滴水不漏,同时拥有最正义的名声,他既有财势又有朋党。而最正义的人,为了排除他为了正义的名声而行正义之事,我们给予他最不正义的名声。前者由于有正义的名声,在社会中左右逢源,助友损敌,在祀奉诸神上排场体面。后者受尽苦难和恶名折磨,临终方悔。

2.5 Ademantus(362D-368C)

人们称赞正义的名声,“貌似”远胜“真是”。

  • 2.5.1 正义的名声更重要 (362D-363E)有了正义的名声就可以身居高位、通婚世族、得到神的恩赐、获得种种好处。而一个正义的人,如果有不正义的名声,也得遭受惩罚。
  • 2.5.2 不正义更有利(364-366B)诗人称节制和正义固然美,但也艰苦;纵欲和不正义则愉快、容易。不正义更有利,因为人们总嫌贫爱富、趋炎附势。诸神给许多好人以不幸的遭遇和多灾多难的一生,而给许多坏人以种种的幸福。此外,诸神还能够被收买,罪孽能被祭祀所消除,所以不必担心不正义的后果。
  • 2.5.3 捍卫正义本身而非名声(366B-368C)综上,只需要用正义来装装门面,而行不正义之事,就可以无论对人对神都左右逢源,无往不利。既然如此,又如何说服人们尊重正义?除非是生性刚直、嫉恶如仇,或者没有力量作恶的人才会反对作恶。因此,Ademantus要求Socrates从正面捍卫正义,回答几个问题:正义和不正义本身是什么?它们本身的力量何在?它们在人的心灵上,当神所不知、人所不见的时候,起什么作用?要证明不正义是心灵本身最大的丑恶,正义是心灵的美德,而不是去称赞正义的名声或者报酬。

3. 建立城邦(368C-373E)

Socrates:先读大字后读小字。先建城邦,找到城邦中的正义和不正义,然后再看灵魂。

3.1 健康的城邦(368C-372D)

每个人不能单靠自己达到自足,于是需要建立城邦。城邦的分工应让每个人干适合他的工作,并专精这一项。城邦为满足衣食住行和交易的基本需要,有农民、瓦匠、纺织工和商人等职业。城邦中的人生活平稳充实,免受贫困与战争。

3.2 发烧的城邦(372D-373E)

Glaucon 指出原城邦没有滋味,没有香料、艺术和奢侈品。于是Socrates向城邦中加入猎人、艺术家、诗人,还有更多的佣人和牧民。更奢侈的生活方式还带来对医生的需要。最终原有土地不够支持繁华城邦,城邦与邻居抢夺资源挑起战争。

4. 净化城邦(373E-449B)

繁华城邦需要护卫者的保卫

4.1 理想的护卫者(373E-376D)

由一人一事的原则,城邦的军事需要有专门的护卫者承担。护卫者应强壮勇敢,对友温和,对敌凶狠。然而凶狠和温和是一对矛盾的品质,难以调和。不过,从训练良好的狗身上可以看到,动物能以知和不知辨别敌友,因此护卫者还需要爱学习、爱智慧以明辨是非。

4.2 护卫者的教育(376D-416D)

用体操来训练身体,用音乐来陶冶心灵。先教音乐,后教体操。

4.2.1 音乐的教育(376D-403C)

人在幼小阶段,最容易接受陶冶,因此要用精心挑选的故事铸造他们的心灵。

  • a) 审查诗歌(376D-392C)
    • 对神的描写(376D - 383C)
      • 不能把神写得丑恶不堪,不能写他们间的明争暗斗。
      • 神应该是善的,且不是坏的事物的原因。
      • 神在言行方面是单一的、真实的(因为是最好的),他不会改变自己,也不会欺骗世人。
    • 对死亡的描写(386 - 387D)不要把死亡描写成可怕的事,否则恐惧会使护卫者软弱消沉。
    • 对英雄的描写(387D - 392)英雄绝不忧伤憔悴,也不应该纵情狂笑,懂得克制,不能有卑鄙贪婪与蔑视神、人。
    • 对凡人的描写(392 - 392C)不应该说不正义有利可图、正义是对人有利而对己有害。(但首先要找出正义是什么,以及对正义的持有者有什么好处。)
  • b) 审查体裁(392D-398B)故事应多用叙述而少用模仿,不能教育护卫者成为模仿者。模仿术本身是与一人一事的建城规则矛盾的,更无论被模仿对象中还存在丑恶的部分。
  • c) 审查曲调(398B-399E)不要哀婉和悲伤的曲调,也不要软绵绵的调子。要一种曲调模仿勇敢的人,另一种模仿平时工作的人。两种曲子能恰当模仿成功与失败、节制与勇敢的声音。
  • d) 审查节奏(400 - 400D)应该考虑有秩序的勇敢的生活节奏
  • e) 美与丑的教育(400D - 403C)节奏和音调跟随文辞,而文辞和心灵的精神状态一致。所以最重要的是审查诗人、艺术家,迫使他们去描绘良好的形象。当人从小受优良的品性的熏陶,美德扎根心灵,他就会自然亲近美、远离丑,拥有良好的德性。

4.2.2 体育的教育(403D-405)

应要求护卫者戒除酗酒、贪睡、奢靡的饮食。

4.3 城邦的医道(405-410B)

复杂的音乐产生放纵,复杂的食品产生疾病;质朴的文艺产生心灵的节制,质朴的锻炼产生身体的健康。医生和讼师的大量存在是城邦恶化的证明。好的医生只应医治身体健全的人,好的法官只应拯救心灵健康的人。

4.4 教育与心灵的关系(410C-412B)

音乐和体育的教育都主要是为了心灵,而非体育为了身体。专搞体育的人往往变得粗暴,专搞文艺的人不免过度柔弱。说明音乐和体育分别服务于心灵的两个部分:爱智和激情,使他们配合得当。

4.5 制度的安排(412B-417B)

选择最有能力护卫国家、真正关心国家利益的人为统治者。

  • 4.5.1 对护卫者的考验(412EB-414B)在工作中考察他们,在劳苦中考验他们,在欺骗诱惑中考验他们。
  • 4.5.2 金银铜的传说(414C-415D)人是在地球深处被孕育陶铸的,虽为一土所生,但铸成时所掺金银铜铁不同。灵魂中有金者是统治者,有银者是辅助者,而有铜铁者是农民。他们的后代身上所掺金属会有变化,因此要仔细辨认,不得姑息或错漏。
  • 4.5.3 对护卫者的安排(415D-417B)护卫者除必需品外不得有私产,因为沾染世俗的金银后他们就不再能搞政治做护卫者了,而成为人民的敌人和暴君,城邦也会因此灭亡。

4.6 护卫者的职责(419-427D)

  • 4.6.1 守护城邦的正义(419-421C)Ademantus: 公有制的安排损害了护卫者的幸福。Socrates: 城邦中每个阶层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,他们的幸福应该放在城邦整体中考量,就像画一个完美的人像必须给眼睛以黑色而不是其他的颜色。护卫者维护城邦秩序使其不致毁灭,各个阶级都得到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幸福。
  • 4.6.2 守护城邦的统一(421D-423D)贫和富不仅会损害手艺人的技艺,还会让国家分成两个敌对的部分,一为穷人的,一为富人的。所以护卫者要提防贫和富,保护城邦的统一。
  • 4.6.3 守护城邦的教育(423D-427D)统治者应当注意教育和培养,本着一个原则:朋友之间不分彼此。不让体育和音乐翻新,违犯固有的秩序。让孩子们参与符合法律精神的正当游戏。其他的法律便会自然而然的被发现和遵循。

5. 寻找正义(427D-449B)

5.1 城邦中的正义(427D-435C)

  • 5.1.1 寻找的原则和方法(427D-428B)在城中寻找正义和不正义,两者区别何在?想得到幸福的人必须拥有其中哪种(不论人和神是否知道)?善的城邦有智慧、勇敢、节制和正义,找到前三者,剩下的就是正义。
  • 5.1.2 智慧(428B-429)城邦的智慧不在工匠,而在人数最少的领导者。
  • 5.1.3 勇敢(429-430D)城邦的勇敢在于它的护卫者,取决于他们能不能保持对可怕事物的正确信念。
  • 5.1.4 节制(430D-432B)节制是一种好秩序或对欲望的控制。在人身上体现为灵魂中较好的部分统治着较坏的部分,在城邦里体现为众多平民被少数精英统治。所以节制存在于城邦的每一个部分,是一种和谐。
  • 5.1.5 正义(432B-435C)正义这种品质,应该能够使节制、勇敢和智慧在城邦产生并维持下去。在使国家达到善这个目标上,“每个人在国家内做他自己分内的事”和其他三个品质相比同样重要,因此这就是正义。另一方面,统治者审理案件,无非是为了一个目的:每个人不拿别人的东西,也不让别人占有自己的东西。所以正义就是有自己的东西干自己的事情。

5.2 灵魂中的正义(435C-444)

城邦的正义不是最终的正义,需要在人身上也能成立才行。

  • 5.2.1 研究方法(435C-435D)找到一个具有正义的大东西并在其中看到正义,就能比较容易看出正义在一个人身上是什么样子。如果两个事物有同一名称,它们也就相同。就正义而言,一个人的正义和一个城邦的正义毫无区别。当城邦中的三种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时,城邦被认为是正义的,并且也由于这三种人的其他品性而被认为是有节制的、勇敢的和智慧的。如果在人的灵魂中具有和城邦相同的这几种组成成分,那么这些部分的品性和相互关系也能得到和在城邦中相同的名称,即节制、勇敢、智慧和正义。所以问题变成研究灵魂里是否有这三个成分。(Socrates: 用我们现在的这个论证方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弄清楚这个问题的,解决这个问题的正确方法是一个另外的有着困难而长远道路的方法。)
  • 5.2.2 区分灵魂的的三个部分(435D9E-441D) 城邦出现激情、智慧、贪婪等品质时,是因为其公民有这些品质,那如何确认这些品质是不是分开的?同一事物不能有相反的动作,因为有感到口渴但不想要喝水的情形,所以理智和欲望是灵魂中不同的部分。在欲望与理智的争斗中,激情是不同于两者的另一部分,因为激情会反对欲望(因纵欲而自责),也不同于理智(小孩有激情但无理智)。
  • 5.2.3 找到正义(441D-444)理智部分懂得整体的利益,激情部分牢记信条,欲望部分接受理智的领导,一个人就是智慧、勇敢、节制的。正义的人禁止自己灵魂的各个部分相互干涉,从而达到内在的和谐。

5.3 灵魂中的不正义(444-445C)

确定了正义,接着研究不正义

  • 5.3.1 不正义的定义(444-444C)不正义就是灵魂的三个部分争斗不和、相互干涉,一个部分起而反对整个灵魂。
  • 5.3.2 不正义对灵魂的毁坏(444C-445C)正义和不正义之于灵魂,如同健康和疾病之于肉体。做正义的事在内部造成正义,做不正义的事在内部造成不正义。美德是心灵的健康,而邪恶则是一种疾病。

5.4 五种政体与灵魂(445C-449B)

美德是一种,邪恶却有无数,其中有四种值得注意。每一种灵魂对应一种政体。最好的灵魂对应王政或贵族政治。(Socrates 被 Adeimantus 打断)

6. 三次浪潮(449B-471C)

Adeimantus:关于妇女儿童的问题,如何解释“朋友之间一切共有”。这样的安排是否可行,是否有益?

6.1 男女平等(449B-457C)

妇女能够干和男人一样的活,所以应该施以同样的音乐和体操教育,还应有军事训练,让女人和男人在操场一同裸体操练。虽然男女禀赋不同,但护卫者的职业与男女禀赋无关,男女都有适宜者。既然护卫者是最好的公民,女人中适宜做护卫者的人就是最好的女人,应挑选她们成为护卫者。女护卫者既以美德为衣服,就应和男护卫者一起裸体操练,这样的国家才是最善的。因此男女平等可行且有益。

6.2 共产共妻(457C-471C)

男女同吃同住,天然需要两性的结合,应如何安排婚姻和生育大事?共产共妻。

  • 6.2.1 共产共妻可行 (457C-462)在善的城邦不能放任毫无秩序的结合,而应如同培育优秀猎狗、马一样,挑选最优秀的予以繁育。因此城邦统治者制定一系列法律,保证男女护卫者抽签配种(然而暗地里优秀者多繁育),所生孩子不让亲生父母区分,视为护卫者共同的。
  • 6.2.2 共产共妻有益(462-466D)国家的团结是最善的,而共产共妻的实行能让护卫者苦乐与共,团结一致。护卫者一切共有,就不会有“我的”和“我们的”之分,就不会有纠纷和诉讼。另一方面,护卫者由国家供养,没有日常琐事的纷扰,活着受公民敬重,死后哀荣备至,自身也得到了幸福。
  • 6.2.3 战争中的护卫者(466D - 471C)予儿童以军事教育;在战场上严明纪律;奖励勇者,惩罚怯者;对同是希腊人的城邦采用怀柔政策……

7. 哲学家王(471D-502D)

7.1 最善的城邦 (471D-474)

Ademantus 要求 Socrates 证明最善的城邦是可行的。Socrates 反驳说构造完美的模型并不要求其在现实中存在,但为了听众的高兴,他声称只要让哲学家成为统治者,就能最大程度接近善的城邦。

7.2 什么是哲学家(474-484)

哲学家是智慧的爱好者。真正的爱智者是盯着真理的,而伪哲学家为意见(表象)所迷惑。意见是介于完全的有(知识)和完全的无(无知)之间的,意见与知识所关系的对象因此也不同。现实生活中所见的诸如许多美的东西、正义的人,因为并不纯粹,所以是意见所关系的对象。而知识所关系的对象则是美和正义本身。因此爱智者和爱意见者完全不同,只有前者专心于存在本身。

7.3 哲学家的品质(484B-487B)

最优秀的护卫者应当最能守卫城邦的法律和习惯,而哲学家能够比别人都看得清存在本身。此外,哲学家天性爱永恒的真理,因此具有四种美德:哲学家求真忌假,因此接近智慧。哲学家的欲望都引导到了追求真理上,因此他节制。哲学家不受事物生成和毁灭过程的影响,因此不把死亡看作可怕的事情,所以勇敢。哲学家接近真理,只有性格和谐、有分寸的人才能到达,因此他具有正义。所以哲学家适合当城邦的领袖。

7.4 哲学家在城邦(487B-502D)

Ademantus:现实中的哲学家都是怪人和无用的人。Socrates:是丑恶的城邦让哲学家变得无用。Socrates的反驳如下:

  • 7.4.1 真正的哲学家不被重视(487E-489D)现实的城邦如同被水手夺了权的船,懂得航海的船长反而成了无用之人。
  • 7.4.2 大多数哲学苗子被败坏(489D-495B)哲学苗子在周围人非难、诱惑、蒙蔽下必然败坏。其一,哲学苗子很少,但普通人很多。普通人只识意见而不识真理,但因为人数众多,所以对哲学苗子产生巨大的舆论和社会压力,动摇他的信念。其二,又因为哲学苗子从小是尖子,周围的人会因期待他未来的权势而谄媚于他,让他骄傲自满。其三,因预见到哲学苗子走向哲学后将失去利用价值,周围的人会阻塞言路,蒙蔽他。
  • 7.4.3 伪哲学家趁虚而入(495C-496B)不配做哲学的人被她的声誉所吸引,趁虚而入,最终生出诡辩术。
  • 7.4.4 哲学家悲惨的宿命(496B-497)天生的哲学家除非有神助才能不背离哲学,但因为势单力薄只能苟且偷生,默默而亡。

7.5 哲学家王(497-502D)

要实现哲学主宰的城邦宏愿,需要:第一,城邦革新哲学研究,在人成熟后终身从事哲学,而不是作为业余;第二,在某种必然性迫使下,未腐败的哲学家登上权位。之后,哲学家会专心将绝对的正义、美、节制等,放入城邦中,从而使城邦免于腐败。

8. 哲学家的教育(502D-541B)

8.1 最大的学习(502D-505D)

必须确定哲学家为最完善的护卫者,不仅要在劳苦、恐怖、快乐中考验他们,还要观察他们的灵魂有没有能力胜任最大的学习。在之前辨别灵魂的三种品质时,提到过要最完善的认识这些美德,需要另走一条崎岖的道路。这条道路就是去认识善的理念,因为关于正义等等的知识都是从它演绎出来的。

8.2 善的理念(505D-507)

在正义和美的问题上大多数人宁可要被意见认为的正义和美,但对于善,没人会想要一个意见的善。

8.3 三个比喻(507B-519D)

8.3.1 太阳喻(善的儿子)(507B-509C)

可见事物因受太阳照射而被眼睛所看见,可知事物因受善的照耀而被灵魂所看见。善一方面给予知识的对象以真理,另一方面知识的主体以认识的能力,不同于真理和知识。太阳使得可见事物得以产生、成长和得到营养,但太阳自身并不是产生。同样,善给予知识的对象以可知性,并给予它们存在和实在,但善本身不是实在。

8.3.2 线段喻(事物的划分)(509C-511E)

将一条线段分为两段,然后将每一段以同样的比例再分为两段。第一次分的两个部分,一部分代表可见世界,一部分代表可知世界。第二次分的两个部分按不清晰和清晰排列。可见世界中最不清晰的就是影子,清晰的是一切自然物。可知世界中的第一部分却是以可见世界的第二部分为影像,如数学中的正方形以现实中可见的正方形为影像。而可知世界的第二部分,则是逻各斯本身凭着辩证的力量达到的知识。这四个部分对应四种灵魂状态:理性,理智,信念,想象。

8.3.3 洞穴喻(觉醒的道路)(514-519D)

被困在洞穴中的人,因为被固定着身体,只能看到洞穴墙壁上的阴影,所以它们会认为阴影就是真物本身。如果其中一人被解除了桎梏,被迫站起来,看到那些制造阴影的实物,会觉得陌生且不真实。接着他又被硬拉走上崎岖的坡道,出了洞穴,来到阳光下。经历最初的不适后,他逐渐能分辨阴影、实物和太阳本身,并能明白太阳是他过去能看见所有事物的原因。他就不再会去关注影子的世界,去热心分辨阴影、当囚徒的领袖。然而当他被迫又回到囚徒中去时,因为眼睛的不适应,所以比不过其他囚徒分辨影子的能力,就得到个眼睛坏了的名声。整个的比喻也可用在灵魂从可见世界向可知世界上升的过程。这个比喻还揭示出,灵魂获取知识不是通过灌输,而是通过转向——每个人的灵魂都有学习的能力,但如果不改变方向离开黑暗,再敏锐的视力,也只能服务于恶,例如机灵的坏人。然而一旦灵魂释去了重负,得以转向光明,它就会以同样的敏锐看向真理。

8.4 哲学家的使命(519D-521C)

灵魂离开无知的黑暗进入比较光明的世界后,就不再想回到黑暗中去。Socrates:我们的立法不为城邦任何一个阶级的特殊幸福。城邦的哲学家是被培养起来的,他们欠城邦的恩情,所以有义务下到洞穴,分担管理国家的辛劳。这是向正义者提出的正义的要求,是义不容辞的。

8.5 接近善的学问(521C-535)

  • 8.5.1 序曲(521C-531E)体操教育关注生灭世界,音乐教育通过习俗和虚构的故事培养品质,这些都不满足要求。算数是第一门接近善的学科,因为它不能通过感官直接得到,而要求人的思考,所以能锻炼理性思考,将灵魂往上拉。几何学同样研究永恒事物,迫使灵魂离开生灭世界。立体几何因为发展不充分,没有得到关注,但应立为第三门学科。天文学是第四门学科,但得用研究几何的方式来研究。音律学是第五门学科,要从中考察和谐的数的关系。
  • 8.5.2 辩证法(532-535)通过推理而非感官达到事物的本质,并且一直坚持到靠思想本身理解到善者,就是辩证的过程。一个人只有用论证把善者的理念和其他事物区分开来并给它作定义,竭力用实在而不是意见考察一切事物,才能称为知道善本身,否则就只有意见而没有知识。

8.6 哲学家的培养(535 - 541B)

  • 8.6.2 研习者的要求(535-536D)热爱学习而不感困难。百折不挠、甘于劳苦。明辨真假,嫉假如仇。
  • 8.6.2 教育方式(536D-537E)挑选在学习、战争以及履行其他义务上坚定不移的青年,在他们三十的时候,给予更高的荣誉,并用辩证法考察他们。
  • 8.6.3 防范危害(537E-539E)搞辩证法的人会违反法律。当一个人在辩论中多次被驳倒,他的信念就会动摇,变得相信光荣的东西不比可耻的东西更光荣。在真理又尚未找到时,他不会觉得以前尊重的正义、善以及其他事物需要得到恪守。所以需要要求参与辩论的人是具有适度和坚定的品格。

8.7 哲学家的工作(539E-541B)

完成训练后,需要让研习者下到洞穴中,负责指挥战争和公共事务,看他是否能够在各种诱惑面前坚定不移,在困苦面前是否不畏缩。最后,当他们到五十岁时,接受最后的考验——去注视善本身。在剩下的岁月里,哲学家轮班下到洞穴,负担起繁冗的城邦事务,用善作原型,管理好国家、公民,直到培养出他们的继承人才能辞去职务。

9. 城邦的败坏(543-576D)

9.1 五种政体及相应的人格(543-545C)

有多少种不同类型的政制,就有多少种不同类型的人的性格,就有多少种个人心灵。我们将依次考察贪图荣誉的人、寡头分子、民主分子和僭主,并将最不正义的人和最正义的人加以比较,弄清楚究竟哪一个快乐哪一个痛苦。为了达到目的,我们先考察国家制度中的道德品质,然后再考察个人的道德品质,因为大字比小字容易看清。

9.2 荣誉政制(545D-550C)

  • 9.2.1 荣誉政制的产生和其特点(545D-548D)统治者中出现不合格的人,导致内部分化,最后趋利派和趋善派达成妥协,将土地财产分配并据为私有,将原来的朋友和供养人变为边民和奴隶。它在统治者和护卫者地位上类似贵族政制,但却不让最有智慧的人掌权。掌权的人爱好财富,类似寡头制度下的统治者,但又不被许可公开捞钱。于是他们秘密地寻欢作乐,避开法律的监督。这种制度的特点是好胜和爱荣誉。
  • 9.2.2 对应人格的产生和其特点(548D-550C)政局混乱的城邦里,善的人因为不要荣誉、权力和金钱,被周围的人看不起。他的儿子在周围人的影响下,增强了欲望和激情,成为了一个傲慢的喜爱荣誉的人。

9.3 寡头政制(550D-555B)

  • 9.3.1 寡头政制的产生和其特点(550D-553)掌握钱财的人想方设法挥霍浪费,然后相互模仿攀比,在统治者中形成风气。越是发财的人越瞧不起善德。一个国家里尊重了钱财和富人,善德和善人就不受尊重了。于是好胜的爱荣誉的人变成了爱财的人,他们歌颂富人,而鄙视穷人。他们通过法律确定只有财产达到规定要求的人才能当选。寡头政制有三个毛病:不以治国能力为标准选拔领导人,城邦分裂为富人的城邦和穷人的城邦,失业人无事可做成为危害城邦的雄蜂。
  • 9.3.2 对应人格的产生和其特点(553-555B)爱好荣誉的统治者的儿子,见到父亲一朝失败,人财两空,便丧失了荣誉心和好胜心,变得胆小。他转向挣钱,理性和激情被迫折节为奴。这样的人崇拜金钱,勤劳节俭,不注意自己的文化教育。虽然这样的人似乎诚实并克制,但是通过强迫恐吓的方式而不是委婉劝导的方式让欲望臣服于理性。

9.4 民主政制(555B-562)

  • 9.4.1 民主政制的产生和其特点(555B-559D)寡头统治者放任市民挥霍财产,不断地把市民变为无产的贫民。贫民聚集在一起,时机一到就发动党争,流放统治者,建立民主制度。民主政制容许广泛的自由,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过日子的计划,爱怎么过就怎么过。民主政制又是宽容的,不问一个人的天赋品性,就允许他做统治者。民主政制不加区别地把一种平等给予一切人,不管他们是不是平等者。
  • 9.4.2 对应人格的产生和其特点(559D-562)寡头统治者教育自己的儿子控制自己的欲望,只满足其中必要的部分,而避免非必要的部分。当年轻人长大后,尝到作为雄蜂的甜头,内心的寡头思想便转变为民主思想。如同寡头城邦中的党争,欲望在同心灵中的虔诚和敬畏发生冲突胜利后,占领了年轻人的内心。这个人的生活是没有秩序,没有节制的。

9.5 僭主政制(562-576D)

  • 9.5.1 僭主政制的产生和其特点(562-571)城邦中的雄蜂劫富济贫,但自己拿走最大的一份。富人和平民的矛盾被挑拨起来,于是平民选出自己的保护人,以对抗富人。被选出的人民领袖(也是雄蜂)掀起流血冲突,并说服平民为他建立起警卫队。最后富人落荒而逃,人民领袖攫取最高权力成为僭主。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,僭主挑起战争,贫民弱民,去强去能,扩充卫队,鱼肉城邦和人民。僭主政制中,僭主生活在憎恨他的人中间,而人民也落入最严酷的奴役之中。
  • 9.5.2 对应人格的产生和其特点(571-576C)民主式父亲支持折中的欲望,而他的儿子被教唆者引向非法的欲望。教唆者为了控制这个青年,在他灵魂里扶植一个起主宰作用的激情。这个激情被欲望所环绕,直到因深深感到不满足而痛,之后它变得蛮干起来,将正派的意见和欲望驱逐,让疯狂取而代之。僭主式的人物生活铺张浪费,纵情酒色,放荡不羁。在他挥霍完自己的财产后,就会去抢。先是抢劫虐待自己的父母,然后去偷窃抢劫作恶。最坏的情况就是统治了他出生的城邦,鱼肉百姓。

10. 正义的人最幸福(576C-588B)

10.1 第一个证明(僭主的灵魂)(576C-580D)

在美德和幸福方面,不同类型的国家和对应的个人相联系。一个被僭主统治的国家是受奴役的,因为其整体及其最优秀的部分处于奴隶地位。而一个僭主式的人物同样心灵充满大量的奴役和不自由。灵魂的理性部分受着最恶和最狂暴的部分的奴役。处在僭主统治下的城邦是贫穷的,处在僭主统治下的心灵也是贫穷和苦于不满足的。这样的国家和个人也必定充满了恐惧。当僭主式的人物恰巧成为了真正的僭主,他就成了最不幸的人,因为他会一天到晚提心吊胆,需要巴结讨好自己的一些奴隶。他会像他的国家一样充满动荡不安和痛苦。相反,王者型的人则会因美德而幸福。这个结论不因他们品性是否为神人所知而改变。

10.2 第二个证明(爱智者的判断)(580D-583B)

心灵三个部分:理性,激情和欲望,对应三个欲望:爱智,爱胜和爱利。它们各自统治灵魂时,就有爱智者、爱胜者和爱利者,他们各自声称自己的生活是最快乐的。但要对事物作出正确判断,需要经验、知识和推理。哲学家可以有和爱胜者和爱利者相同的经验,而后两者无法像哲学家一样看到实在。哲学家有知识,而后两者只有意见。哲学家精通推理。所以哲学家最有资格评判哪一种生活最快乐,即哲学家的生活最快乐。

10.3 第三个证明(充实的快乐)(583B-588B)

介于快乐和痛苦之间是灵魂的平静状态,由于没有真正快乐的经验,人们经常错把从痛苦回归到平静认为是快乐,把从快乐回归到平静认为是痛苦。饥饿是身体的一种空缺,无知是心灵的一种空缺。食物能充实身体,知识、理性和美德能充实灵魂。前者连接着生灭世界,而后者连接着永恒的真实。如果说得到适合东西的充实我们就感到快乐,那对象越真实得到的快乐也就越真实。那些没有智慧和美德经验的人,终身往返于自然的中下两级之间,从未达到最高境界以体验真实的快乐,只知埋头像畜生一样进食交配打斗。如果爱利和爱胜的欲望遵从知识和推理的引导,只选择和追求智慧所指向的快乐,那它们得到的快乐将是最真实的。因此,如果心灵遵循爱智部分的引导,内部没有纷争,每个部分就是正义的,各自享有自己的最善最真的快乐。王者式人物离有秩序的欲望最近,而僭主式人物的欲望离法律和秩序最远。因此僭主暴君过的是最不快乐的生活,王者过的是最快乐的生活。

11. 不正义对灵魂的伤害(588B-592)

11.1 灵魂的塑像(588B-590C)

试想将多头怪兽、狮子和人按从大到小的一定比例联合,装入人形的外壳,便似乎是个人像。那么声称“行事不正义对行事者有利”,就等同于宣称:放纵和加强多头怪兽和狮子,却让人忍饥挨饿,这样对人整体是有利的。反之,赞成正义有利说的人主张:我们的行动言论应当是为了让我们内部的人性能够完全主宰整个人,管好多头怪兽,把狮性变成自己的盟友,照顾好各自的利益,使各个成分和谐相处。法律和习惯认定是美的或丑的东西,其根据也是该事物是否有利于我们天性中兽性部分受制于人性部分。如果一个人不正义地接受金钱,他在得到金钱的同时使自己最善的部分受到最恶部分的奴役,对他没有好处。

11.2 理智人的抉择(590C-592)

手艺人受到鄙视,就是因为他无法管理好心灵内部的许多野兽。王者政制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受智慧者的统治,因为这样对于大家都是比较善的。制定法律作为所有公民的盟友,就是为了在他们身上确立宪法管理。一个人做了坏事而逃避了惩罚,他的兽性部分就会被加强。所以理智的人会以在心灵中培养节制和正义为毕生追求,在追求财富和名誉上,也以是否能让人格变得更善为判别依据。

12. 拒绝诗人(592-608C)

12.1 模仿与真实 (592-598C)

事物的存在有三个层次,最高的层次是理念,由神创造。中间的层次是实物,由工匠智造。如工匠制作的形态各异的床是对同一个床的理念所实现的具体的床。最低的层次是影子,是由画家等对匠人所作事物的模仿。模仿与真实存在间隔着两层,并且画家是在模仿事物看上去的样子而不是事物本身,所以模仿术与真实距离很远。

12.2 模仿者的智慧(598C-602C)

如果一个人既能造被模仿的东西,又能造影像,那他一定宁可献身于真的东西而非模仿。以诗人荷马为例,他谈论战争、城邦和教育,却没有在这些方面有什么真正建树。因此模仿者对事物没有真正的知识。当把形状和颜色从画家的作品中拿掉,或是把曲调和韵律从诗人的作品中拿掉,它们就会黯然失色。另一方面,事物的模仿者不是事物的使用者或制造者,不知道模仿结果的好坏,因此也没有对事物的正确意见。

12.3 模仿术与心灵(602C-603C)

模仿术发挥作用是因为利用了心灵中充满混乱这一弱点。计量活动帮助我们克服这一弱点,是心灵理性部分的工作。理性部分是心灵最善的部分,与之相反的部分是心灵最低贱的部分。所以模仿术创造远离真实的作品,就是与心灵最低贱的部分交往。

12.4 诗歌的危害(603C-608C)

  • 12.4.1 诗歌毁坏理性(603C-605C)人的心灵有促使克制的理性部分,也有唤起不冷静情绪的无理性部分。前者不易变动也不易模仿,后者易于模仿因此为人所了解。诗人为了赢得广大的观众,就得模仿和迎合心灵的无理性部分,这样无异于激励、培育和加强心灵的低贱部分而毁坏理性部分。
  • 12.4.2 诗歌腐化心灵(605C-606E)人们在观看演出时因为故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,放松了警惕,忽略了由同理心带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。演出中表现的过分的悲伤、粗俗或者爱恨,加强了心灵中这一部分,腐化人心。
  • 12.4.3 拒绝诗歌(607-608C)只许可歌颂神明的赞美好人的颂诗进入城堡,以弘扬法律和理性,禁止抒情诗和史诗以杜绝它们带来的快乐和痛苦的体验。只有当它们证明是对有秩序的管理和人们的全部生活有益的,才能让诗歌进入城邦。不能让诗歌诱使我们漫不经心地对待正义和一切美德。

13. 最后的论证(608C - 621D)

  • 13.1 灵魂不朽(608C - 611B)任何事物都有其特有的善与恶,且只有其特有的恶才能毁灭该事物。心灵的恶不能毁坏灵魂,而肉体的恶不能在灵魂中造成灵魂的恶,所以灵魂不能被内在或外来的恶所灭亡。另外,灵魂作为不朽事物,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。
  • 13.2 灵魂的真相(611B-612B)灵魂是一个整体,若是由多部分拼合组成,以平日所观察到的不良状况它难以不朽。要看清真实的灵魂,如同看清被贝壳海草所遮盖的海神,需要将目光转向它的爱智部分,因为它离永恒的善最近。
  • 13.2 生前的报酬(612B - 614)正义的人为神所爱,不正义的人为神所憎。正义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,可以随自己的意愿治理国家、结婚成家、攀儿女亲家。不正义的人最后会被捉住受到嘲弄、遭到处罚。
  • 13.3 身后的报酬(614 - 621D)一个人生前对别人作过的坏事,死后每一件都要受十倍报应;如果一个人做过好事,他也会得到十倍的报酬。两种人死后灵魂会分别在地狱和天堂中行走千年,并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,进入新的轮回。
  • 13.4 最后的忠言(621D)灵魂是不死的,它能忍受一切恶和善。让我们永远坚持走向上的路,追求正义和智慧。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我们自己的和神的爱,无论是今世活在这里还是在我们死后得到报酬的时候。